南宋潜山大诗人朱翌（下）——引领南宋诗坛、文坛，早于桐城派7、8百年

天柱松月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南宋潜山大诗人朱翌（下）


（续前）史籍载：朱翌本秦桧心腹，后附范同，秦桧恨之刻骨。又言：秦桧为丞相时，构陷另一丞相赵鼎，朱翌属赵鼎一派，也就被秦桧贬到了韶州。

笔者读史，感觉“党同伐异”只是朝堂之争的一个方面，而“忠直——奸诈”不同人品导致不同结局更胜“党同伐异”。史书言朱翌在朝廷之上敢言事，曾经慷慨谈论朝政，批评最高统治者及丞相：“太相信金国，待金使太优，姑息武将太深，待大臣太严，志向太不坚定，”等言语，可见朱翌性格耿直，说话不甚顾忌。当时，丞相秦桧已权倾朝野，朝中大臣见秦桧皆唯唯诺诺、阿谀奉承。唯朱煜因天生的文人傲骨，对秦丞相不卑不亢，有时还当面顶撞，因而，让“秦桧恶之”是迟早的事了。秦桧厌恶朱翌不跟自己的指挥棒转，便找机会将朱翌排挤出朝廷，并将朱翌谪贬流放到韶州十四年，一直不安排工作。朱翌宁可失业也不愿依附秦桧，就此历游名山盛景，不入官场。

但朱翌在谪贬流放的岁月里生活十分艰苦，甚至到了忍饥挨饿的地步。我们通过朱翌的诗句《谢方务德惠粟麦》可见一斑。方务德，《宋史》无传，《齐东野语》有他给秦桧送礼的记载，这可能也是迫于朝堂上的政治形势和生存技巧。留存于世的宋诗有“为方务德侍郎寿”、“陪太守方务德登多景楼”等篇章，可见他交际很广。在朱翌最贫困的时候，方务德给朱翌送粮食，真是雪中送炭，也说明方务德为人还是讲交情的。

《谢方务德惠粟麦》诗言“钱神不肯赴招要，疟鬼乘时作寒热”，可见朱翌此时是贫病交加；“缸无储粟今何拙”朱翌真的连下锅米也没有了。纵然如此，朱翌没有消沉，他把方务德送来的粮食和粮食加工过程描绘得如此美丽和魅力无限：“细舂落落簸珠圆，退磨纷纷飞玉屑”，同时把就餐食粥而让他浮想联翩也写入诗中：“粥香恍若在僧坊，面熟又将思水厄”。最后，他既自嘲又愤慨地说出：“从来藿食不谋国，饥即须餐困仍歇”，国事不用像我这样吃粗食的人去关切，我还是饿了就吃、困了就睡吧！

绍兴二十五年（公元1155年）秦桧死，不久朱翌被诏入朝，官复原职，继续秘书省修撰，后又出任宣州知州、平江府知府等职。朱翌还是理财高手，知平江府期间，给府里积攒了铜钱四十万贯。高宗视察平江时，朱翌将所存钱币全部献出，高宗本欲嘉奖这位知府，但事有凑巧，别人弹劾朱翌的奏折报来，人报朱翌任职宣城郡守时期挪用军需物资，结果朱翌不但没被奖励，还贬官放逐。直到绍兴三十二年（1162年）朝廷重新启用朱翌，任命为太平洲郡守，但朱翌没有到岗，死在了去往太平洲的路上，时乾道三年（1167年），享年七十一岁。

朱翌存世的《潜山文集》、《潜山诗馀》由当朝宰相周必大作序。其序文言：“登馆阁，掌书命，文章浸显于朝，中忤时宰（得罪秦桧），谪居曲江十有四年，诗文如同唐代杜牧！”并且将朱翌与唐代大诗人杜牧作比较，说两人相同处有三点：1、都嗜好佳句，诗文不工不巧不华丽决不罢休；2、是儒林学者中的明星；3、为官多有惠政。但同时，朱翌还有三点超过了杜牧：1、朱翌直接侍奉最高统治者高宗，皇上多次称赞朱翌的文章，而杜牧的诗文都是宰相传达给皇上的，杜牧从未亲自侍奉过皇上；2、朱翌七十一而卒，人上七十古来稀，可叹杜牧阳寿五十而已；3、朱翌子孙皆传其家学，在朝为官，可叹杜牧的子孙默默无闻。周宰相对朱翌的评价虽多褒扬，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朱翌在南宋文坛和官场上的地位。朱翌的《潜山文集》、《潜山诗馀》也许是南宋仅有的以“潜山”命名的诗文集。

桃之妖妖7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