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乡偶书之三张恨水

二山

      第一次读到恨水先生已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，一本泛黄的章回体小说《啼笑姻缘》，很懵懂的年龄自是很喜欢那种隐约的文字，至今还清楚记得小说的故事大概和先生在后记里面的某些叙述。先生在某个下午突发灵感，当小说初稿完成时，才发现公园里已是人影稀疏，也方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，但先生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澎湃，澎湃于某种情愫--萦绕先生心头已久的被晚风弄湿了情愫和丝丝惆怅。就像先生的人生一样，“民国第一写手”的笔下，万种风情，曾让多少痴男怨女的心口多了一份嗟叹和感慨啊！无怪乎有人评价先生“现代作家中无人能出其右者”。最近看《中国文学史》，很是奇怪，里面现代作家中竟然没有先生的介绍，先生或许又是失意的--就像今天立在潜山东街破旧的张恨水纪念馆一样，就像现代文坛一度回避了独领风骚的他一样，就像他的笔名出自后主的词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一样。但无论怎样，生活着的世人尤其是故乡的人们不应该把先生忘却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 还是浮现出小说里面的爱情故事，家树的一见倾心，那个纯纯的卖艺女子的唱腔扣动了他内心的恬静。几个赏钱在他的眼中可能是借了欣赏之名对爱的亵渎了。故事如斯发展好像就俗套了，但先生是不甘心的，一个富家公子和一个卖艺女子凤喜的爱太过肤浅了些吧，于是来了军阀刘大帅，家树是对抗不了的，因此爱情在富家公子的眼里也成了奢侈品了，就像她谋生的三弦一样，是那么单调和愁苦！其实，生活中，爱情可能会在某个时候某个眼眸中很是空洞或遥远。不是吗？想起李商隐为自己的恋人写的祭诗“锦瑟无端五十弦，一弦一柱思华年”，一袭青衣的水袖抚弄着那个痴痴的男人的思念的痛；陆游的《钗头凤》中的“桃花落，闲池阁，山盟虽在，锦书难托。莫、莫、莫”，爱情被摧残后的伤感和对她的深情却只能刻在了沈圆的墙上，是谁用冰冷的苦酒灼烧着陆游的心？与其说是她，还不如说是对爱的绝望剜割掉了那最后一片顾盼的枫叶。记得有个朋友说，很喜欢那种傻傻的淡淡的爱与被爱的感觉，我不语---那种只有在傻瓜的天堂才有的爱，或许真的有吧。就像在小说里关秀姑对家树的爱一样，就像何丽娜对家树的爱一样，那么傻，那么不计后果而又不求回报。
     
        先生早期的小说还是有些许门第的观念的，因此家树和何丽娜牵手也实属必然。就像《金粉世家》中的七少爷和冷清秋的爱情，虽然冲破了这个芥蒂但最终还是归于错爱。先生本人的三段婚姻何尝不是一种必然。媒妁之言到患难与共到相濡以沫，交织着先生的困惑。今天已无法考证先生真实的感受，但我们可以了解的是他用一支笔养活了十几口人的同时，还有着温柔乡的梦的爱情和爱情小说，他也曾为国家的前途担心和彷徨，试图改变风格。可我们记得最多的最怀念的却是他被诟病的鸳鸯蝴蝶的写法。看先生的相片弥漫的浓烈的乡土气息，很难想象他的温柔和倔强的心的。可先生终了还是一个北漂的文人，从未停下不得不为生活而写的笔，陡然间很感念先生，是他，让许多年轻人爱上了文学，爱上了为爱编织一个或窠臼或独特的网。不要小看这张网，它网住了两性，或许还会网住整个时代的主流。
      
        记得老师说过，"恨水不成冰",那是一段关于才子佳人的的对话，很美好但不真实，在事实的面前它只是一种八卦。但不知为什么，先生的读者却深爱着它。我们不愿相信事实，因为先生是童话，那么他的女主角也该是个童话才对啊。在小说里，先生编织着王子和灰姑娘的梦，在小说外先生编织着自己的梦，而在现在，我们这些挚爱或缅怀着先生的人依然编织着先生的梦。就像流星划过天际，有人看到了，记住了但也忘记了。有人没有看到，却真实的记住了流星的绚丽和永恒。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 这一年，而立之年的我时常和同事们一起看《非诚勿扰》，深深地记住了一句话，“往前一步是幸福，往后一步是孤独”。是啊，就这样欣欣然的去爱，就这样悻悻然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，多好啊！就像先生，就像先生笔下的男女，介于真实和不真实之间的朦胧，可还好，这或许就是生活，这或许就是爱情，这抑或就是先生想要的吧。爱着或恨着的人们都还记着先生！
          其实，皎洁的月光有时候点缀的不是我的梦，而是你的梦吧，我想！还是淡淡的月光才是我的本意，呵呵，到底往前走一步还是往后走一步呢？先生没有答案，我亦没有，或许你却有了......

海天阔

欣赏佳作。

二山

谢谢欣赏。{:soso_e181: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