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铁是这样炼成的

彭祯启

废铁是这样炼成的

我最早的记忆是这样的：

赤条条地站在一张黝黑发亮的饭桌上，有点冷。二姐姐问我长大做么事，大姐姐在一旁教导我：“说，长大做官！”不知什么时候，我拿起了饭桌上的菜刀，猛地往下一劈。一阵惊呼之后，我被硬生生地摁到我们家原来那种木制的摇篮里，轰隆轰隆地摇起来。任凭我挣扎，哭闹，一直到我昏睡过去。

长大后，听妈妈说，由于没有衣穿，再加上没有人带，我三岁以前都是在那种摇篮里度过的。由此推算，那大概是我两岁之后的秋天吧。

我是六二年夏天出生的。那时候，白天大人要到生产队上工，小孩也各有各的事。男孩要上山打柴，女孩要到野外打猪草。我没有爷爷奶奶，白天独自在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。我还依稀记得躺在摇篮里，望着太阳从屋顶上的明瓦射下的光柱。

两岁之后，弟弟出生了，我也能独立行走了。长我五岁的小姐姐只得留在家里，抱着弟弟，带着我，到处跑。不过，我没有留下多少记忆。弟弟是母亲三十六岁时生的，可以预计是最后一胎了。俗话说，老娘痛着么兜儿。因而全家人的焦点都在弟弟身上，因而我被冷落了的缘故吧。

我只记得，弟弟又跟母亲走了。我一个人留在家里，独自坐在自家大门槛上，望着天柱山发呆。等到远远的望见弟弟一蹦一蹦的往回走，我连忙欢呼雀跃地迎上去。弟弟会给我讲和母亲一起到人家做客的趣事，还会给我带回一点零食。

我只记得我和弟弟无论争夺什么，只要弟弟一尖叫起来，妈妈或者姐姐就会声嘶力竭地斥责：“妹（弟弟）小些！”如果再不放手，也许就是一顿暴打。与哥哥更不能比了，他长我十岁，到我知事的时候，他已经是家里的主劳力了。我被落空了，我成了家里的独行侠。晨不省，昏不定；出不告，入不面。

这些倒没有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，也没有影响到我的孝心。不过，却使我天生的倔强变成了乖戾，让我一生生活在反叛的痛苦之中，也严重地影响了我后来的发展。

我重提这些，不是怪罪哪个。而是为了告诫自己，对学生应当尽量地公平些。

一抹尘埃

不知道文学这片神圣的天地，是否也会有破烂的废铁？欣赏老师系列佳作！好久不见！祝您健康！